記得我是誰嗎始終沉默的ㄨ:
天母商圈,夜。擦身而過的行人,幾乎人手一塊車輪餅,彷彿一種幸福的暗號,牽引我循線前去,掏出硬幣,換取牛皮紙袋包裹的微小甜蜜,張口一咬,餡料宛若心事流淌,再也藏不住。
「如果明天才能見妳,我要從零點零一分開始見妳......」那是多久以前的一輪明月?你的眼眸燦亮,話語和嗓音都太沉太深,我被直往下拉,轉首就是地獄,永世不得超生。
已經走不到一起,為什麼還要想起你?曾經,我的手在你的掌心被穩穩保管,我總怯怯低頭,甚至擔心被人撞見,匆匆將它收回自己懷中。
如果預知,不能和你這樣一輩子過,我當時一定怎麼都不會將手放鬆。
年輕的時候總不確定,究竟是被思念的煎熬消融比較幸福,或是被相會的重量粉碎比較幸運?我邊咳嗽邊啞著喉嚨問你:倘若這樣的關係和聯繫,注定終有一天會消失,而那個時間點,是可確定的可預見的不歸於無常的......你仍願意也能夠如此義無反顧嗎?
你說,你不信,不信所謂消失,有注定的一天,然後,用你的唇幫我的額取暖......
是不是當年染上的風寒,讓我至今仍發著燙?你的答案,我不該記得那麼牢,牢得入侵腦細胞。
那時的我,將自己人生的輪廓摸清了,但不代表有能力去處理,甚至用盡勇氣猶嫌不足。我遺憾、我不解、我倉皇,為什麼你就這樣來了,那麼久以前就無法逃離的宿命和召喚,偏在此時降臨。
我混亂,朝著失控的邊界加速前進,卻又清楚覺知,自己無愛不能活。這就是我最初的苦衷,太瞭解一旦起心動念,就會如何摧毀一直以來處心積慮建設的恆常軌道。
「帶我走,此時此刻!」我不敢告訴你,有那麼多那麼多次,我多麼希望你可以出現在我構築的西部片場景,演出大俠騎在馬上一把將美女就地撈起揚長而去的戲碼,然後我們一起向前跑啊跑啊跑啊跑,將錯愕的人群傾頹的世界盡皆拋諸身後,揚起長鞭,往遠處看似光明實則黑暗的盡頭泅泳......
遇過很多人藏過許多回憶,可是沒有一次,讓我擁有這麼堅定的無助。
你說,一覺醒來,想到即將見到我,心竟然跳得亂無分寸,宛若十七歲少年。
我絞扭著指頭,試著微笑去理解:之於你,即便為我失控,也是那種不足以去侵擾你原本生活的失控,你要保護和和捍衛的,不是我、不是我們共織的憂戚喜樂,而是你自己既有的一切。
你站在很遠的地方,自成天地,我沒有靠近,甚至別過頭去,不是因為釋懷,而是期待平衡,雖然,有時壓根不希罕平衡。
認識你以後,我才明白,睡眠和青春一樣,都很有限,都需要維持和珍惜 – 而你,讓我同時失去了這兩者。
想起,我愛旅行,偶爾有身不由己的遠行,收拾背囊的時刻,你在我身後顫抖,環住我的肩,不希望我走,鼻息暖暖,溫柔如夢。
你說的很有道理,飛翔,的確必須被迫面對自己的真實和妄念,以及種種不堪......曾幾何時,你擁有了自己的地圖,我卻不再是你的目的地?
因此,有朝一日,當我蒸發,屆時,請你放棄相尋吧!撐不住,或者等不到,我選擇讓自己消失,去曬太陽去看遠方去摸索前路去體會無常......就是不能再見到你。
普通朋友,沒有那麼好當,你和我,都高估了我們。除卻逃避你徹徹底底,我再也找不到任何方法終止失衡,好去救贖自己。
也許如果因為你,我變成一個情感與面目皆猙獰的人,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憎惡我,於是我也能夠公正無私地怨恨你,從今而後,兩不相欠。
我沒有任何奇情詭譎的才華足以與你匹配,只有沸沸揚揚的一顆心,為你跳動跳動,由春至冬 - 可惜你連一段秋天都捨不得給我,由盛夏熾烈轉為嚴冬冰冽,沒有灰色地帶、毫無緩衝餘地,我的吶喊,哽在心中凝結為雪,飄在你肩上融解成淚,卻成就不了一場完整愛戀。
光盡則滅,我們的那一段,原來,如此而已......
圍巾尾段被風帶著走,我將它拉回護住腫脹的喉頭,餅涼了,你還在聽嗎?
懷疑自己是否存在於你世界過的ㄇ
- Oct 23 Sun 2005 04:42
【愛情】原來如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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