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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,當時針挪到接近六點的位置,白晝準備退場,快樂的可能性就開始蒸發,趨於淡薄,終究死寂。
「這幾天之內,我都不會理妳,因為,忙。」他的字句那麼乾脆俐落,像是電影結束後驅趕上一場次觀眾的清潔員,帶著一種訓練有素的理所當然,還有省略情感的形式潔癖,妳也就覺得自己像極爆米花的大紙杯,即將拋進垃圾桶前,都還僵直著一種姿態,順理成章。
於是,妳啟動自身的螢幕保護程式,讓面容維持波瀾不驚的冷肅,雖然妳知道自己笑起來才好看哪!當初,他不也說是對妳微笑著迷,而今,這說法卻成了最華麗的不切實際。
妳自行在心中倒帶演練,他離去的各種姿態,像是觀摩影片的演員,帶著拼命的狠勁,但妳從不願像傳統鄉土劇的女主角,帶著討好的矯情,含淚說著「你放心,我會自己照顧自己」......這種俗爛卻又經典的台詞,去向他搖尾乞憐。
何況他愛見人搖尾,卻從不接受乞憐。
他,自在如風、狂顛似浪,帶給妳的一切,遠得似群山、美得像夕陽,妳讚嘆、妳欣賞,卻留不住,也無法竊為己有。愛,從說出口的那一刻就開始趨於瓦解 – 和他在一起,妳必須也已經學會這點。
手指捲著髮梢,反覆再反覆,心緒紛亂的時刻,這動作不可或缺,妳對自己的神經質知之甚深,不是沒想過要整治,只是太確定努力過後的徒勞無功,會如何冷冷俯視著妳。
當時針挪到接近六點的位置,妳即將沈入孤絕之境,不再甦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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