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夜,她做了一個夢。



與現實生活相仿,夢中的你,依然是急風驟雨的性子,大開大闔的肢體,卻多了幾分,肯好好聽她說話的溫純。



她為工作忙到凌晨,你驅車前來,將她一路護回住處。她看不清夜的顏色,卻忘不了街燈迤邐而去,黃澄澄又暖融融,將她視線糊成氤氳,剎那之間,天地無盡。到了門邊,你絮絮叼唸,自己當初是竊竊起身,枕邊那人,不知何時會轉個身就撲空轉醒,因此,萬萬不能久留......她只記得,自己蠻蠻拉住你,無可遏止的,靜闃的黑暗,唯剩兩人唇齒相依的呼吸。



驚醒後,她原以為自己臉頰上的是汗。



現實中,似乎總有一個碼表,在你們相處的時候,滴滴答答跑個不停,催促和提醒著什麼,於是她連愛你都顯得急促,追追趕趕,唯恐跌了跤,你回首,眼底一片冰冽,兀自大步大步,踩著冰霜而去……這樣的意象,竟連夢境都不放過。



有時候,她徹底懷疑:會不會,夢境,根本只是初戀男子的殘餘記憶?她被人生歷練洗腦得不夠徹底,初戀的氣息,於是正如螢光劑,大白天裏看不出意思,夜深時才狠狠耀虎揚威起來。



但你是你。你和初戀,分明沒有相似之處,唯一共同點:兩者都遠得像夢。初戀的體溫髮色笑臉......都活在過去,像是在博物館裏頭,隔著玻璃罩子,瞧出一點時光駐足的證據,而你在她面前,即便軀體互相貼合,心卻悶著不讓她靠近。



面對你,她是軟軟膩膩的脾性,你想縱橫山水,她成豪情兒女,隨在你身後飛,去撿拾你背影抖落的餘興,然後撐起滿臉的笑,期待你擊掌而誓。你求繭居寧靜,她再難受都不吭聲,在自個兒的胡同瞎轉,迷失方向不能喊,磕出淤青也認賠,卻因之被你呼風喚雨成習,戳得面目全非。



為什麼,再怎樣心頭衝衝撞撞的思念,她都無法在你面前坦然表現?是不是,隱諱遮掩,才是你們的關係,也是你們的宿命。或許,你們都畏人言,都對情感猜疑,都索求無厭,都執意順從自己的意念,都特意成全自己的貪念......因之相互吸引。



她想起,星子閃爍的光,肉眼確切感應,已是數萬光年 - 難道非得一方灰飛湮滅,才是天上人間?



不說了,她決定。走到天邊海角都好,從今而後,她只想自言自語。某天,當風捎來一陣清香,你闔上眼睫,滿足沈睡,卻永遠不會明瞭,那是她的遙遙愛戀......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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